「如果你见到海阳的话一定要通知我哦。」「嗯,一定。」
……
半夜梦到和师姐分离时的场景,却被一阵哭声吵醒,小米可能要上厕所。我抱着她去厕所,可是这别墅太大了,还没走到厕所就被尿了一身。正好被还在工作的女佣看到,边忍住笑边给我拿来一条抹布,让我擦拭。
等一切处理完之后,小米重新进入梦乡,我狼狈地回到厢房,琉依正坐在床铺上,是被动静吵醒了吗?「对不起啊,把你吵醒了。」我向她道歉道。
「不,我昨晚根本没有睡。」琉依面无表情地说,让我没办法琢磨她的心情。
「那怎么行,必须睡觉才行。」
「……这是命令吗?」她沉默一会儿,说。
她之前都是依照命令做事的吗?我想起在南美洲发生的事情,「不是命令,这是为了你的健康好。」
「……我不太理解健康的意义,但可以感觉到叔叔是为了我好,我睡了。」又是一阵沉默,琉依罕见地说出了长句,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。我帮她盖上被子。
「嗯~啊,」把小米放在身边,我伸了个懒腰,「那么我也该睡了。」
「打扰了!」脑海里响起空间神聒噪的声音,她到底要干什么啊!「不要生气啊,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说,才特意过来通知你的。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记忆力衰退了?哦,我说的是转生后的记忆,比如说忘了重要的人的名字什么的。」
确实,最近我真的忘记了很多。「嗯。」
「那就麻烦了,」空间神又卖关子了,「要想在“梦境”长时间待下去是需要代价的,要支付记忆。而且是从你第二次死亡的那一刻开始算,一直往前。如果你不尽快出去的话,那部分记忆就要忘光了,再也记不起来。」
「那怎么办?」
「尽快找到出去的办法,说不定可以保留一点记忆。不过你可要加快速度哦,你现在的记忆程度只有前世加转生后的十岁了,也就是和勇者分开去各自修行的那一年。」
空间神的声音消失了,房间里只有小米睡觉时发出的细小声音回荡着。
「失忆……吗?」这样一来什么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,记忆中的师姐为什么是小孩,为什么会忘记银发的人的名字……我抱头沉思,看到旁边的被子里有双眼睛看着我,那么的明亮。「还没睡啊,琉依。」
琉依被我发现后连忙合上眼睛,我躺下来继续睡。又梦到师姐,知道了很多事情。
太阳光从窗户照进屋里,照到我的脸上,我慵懒地睁开眼睛,伸了伸懒腰,小米还在睡觉。我望着她,想起米歇尔。这算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睡脸吧,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。没想到被我吻醒,对我露出微笑。那双蓝色的眼睛很迷人。琉依也起来了,睡眼惺忪地看着我。
我把小米抱在怀里,三个人一起走出厢房,刚好碰到准备过来叫醒我们的女佣。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这家人的热情让我感到意外。我坐到餐桌前,拿起筷子就要夹菜,却收到了全家人的眼神。
一家人双手合十,认真地说:「我开动了。」然后齐刷刷地看我。
「我开动了。」我学着他们做,他们才安心地吃早餐。
早餐吃的简单而富有营养,米饭、烤鱼、汤外加两盘配菜。一问才知道厨师是在挑选食材上做文章,每颗大米颗粒饱满,色泽光亮。秋刀鱼是早上刚捕的,闻起来就很诱人,在金黄色的鱼身上滴几滴柠檬汁,再咬下一大口,美味萦绕舌尖,久久不能消散。味增汤有鲷鱼骨和海带,光看就能感受到大海的气息。小饮一口,味道清淡,但让我充满力量。
正吃的高兴,衣角传来被拉动的触感,我低下头,小米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。说起来还没给她喂奶粉呢,可是我正在吃饭,抽不开身。
「交给我吧。」侍立在一旁的女佣明白了我的困扰,想帮我喂奶。
「那就麻烦你了。」
女人比男人更会照顾孩子,我是这么想的。但当我把小米移交给女佣,她却哇哇大哭起来,我只好放下筷子,拍她的背来安慰她,并亲自喂她喝奶粉。
「女儿很依赖你呢,你一定是个好父亲吧。」女主人没有怪我破坏了早餐的气氛,反而夸奖我,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。
吃过早餐,我觉得不能再给这家人添麻烦,就和他们告别,去与小白它们汇合。
走到海边的一块礁石后面,再三确认四周没有其它人在,我朝着天空呼唤两头龙的名字,云层中响起两声龙鸣,两头龙极速俯冲,降落在地上。小白用龙角顶我的后背,似乎是在埋怨我没有早点叫它。嘛,只要没用尾巴扫我就行了。红龙则站在一边,抖抖身体,要我们骑上去。
两头龙我更喜欢红龙,我们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相互吸引,对我很老实,也曾并肩战斗过。而小白,不喜欢也不讨厌。它虽然调皮一些,但实力是毋庸置疑的,这一点我亲身体验过。自从米歇尔变小后,它收敛了很多,对我的态度也改善了,可还是不大听话。
小白突然警觉,凶狠地盯着我身后。我回头看,原来是那两个小孩子。「出来吧你们,别再躲了。」
「嘿嘿,被发现了。」海阳先走出来,里美跟在后面。男孩都喜欢酷酷的东西,海阳也不例外,他跑过来就要碰红龙的鳞片。幸好不是小白。「哇哦!这是真的哦!是龙哦!里美酱你也来摸摸看!」
里美有些害怕,在海阳的催促下轻轻地把手放在红龙的身上,像摸小狗一般抚摸了几下。红龙闭上眼睛享受,在一旁站着的小白看呆了,它察觉到我在看它,连忙转移了视线。想要被抚摸就直说嘛,对了,它不会说话。
「呐呐,这两头龙都是叔叔的宠物吗?」海阳两眼放光地看着我。
「不,它们是我的朋友。」
「好厉害!那叔叔你是什么人?哦对了,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。我叫天城海阳,叫我海阳就行了。」
「我叫成濑里美。」里美也跟着报出姓名,虽然我早就知道了。
「我的名字是波文·巴齐尔,也可以叫我波尔,是一名浪客。」总不能说我是无业游民吧,本地人都很歧视的。
「浪客?感觉好厉害的样子!
「海阳君,你好像很喜欢龙啊。」
「当然啦!我最喜欢玩幻想系的游戏了,特别是扮演勇者和龙对抗,超过瘾的!」海阳兴奋地说。
「勇者啊,里美你想当勇者吗?」我转身问里美。
「诶?那个……」里美本来是静静地摸着红龙的鳞片,突然被我问问题显得有些慌张。「想,因为我有要守护的东西。」她十分认真地说。
「就算是不同的世界也说出相同的话啊……」
「什么?」
「不,没什么。」我笑了笑,「对了,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哦……趴下!」他们还是来了。
两个孩子还没反应过来,红龙伏下身子将他们保护起来。火球飞来,把高地的礁石炸的粉碎。小白朝火球飞来的方向冲过去,用爪子撕碎了偷袭我们的魔术师。它太鲁莽了,应该更冷静点。果然,小白的脚下浮现一个魔法阵,把它禁锢在里面。小白发出咆哮,魔法阵被震碎,平安逃了出来。
我们被包围了,四周全是穿着黑袍的魔术师。两个孩子躲在我后面,现在全靠我来保护他们啊。我让小白继续进攻,红龙留在原地保护我们。龙的鳞片很硬,纵使火球的狂轰滥炸,也没能伤害红龙的一分一毫。
歼灭敌人就看小白的了,它飞上高空取得制高点,看清敌人所在位置,再精确地向每一处释放吐息。几分钟后,魔术师就被全灭了。不过还不能懈怠,它在天上继续巡视,确认没有敌人残留才飞回来。
「呼~没事了。」
我向孩子们报平安,他们却依然瑟瑟发抖,吓得说不出话来。经历了这样难以置信的一幕,任谁都会这样的吧。看来先要把他们送回家才行,只好委屈一下小白它们,晚些时候再见面。
「抱歉啦,我会回来找你们的。」我抚摸红龙的头,它温顺地接受着,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。小白则一直别过头,不正眼和我对视,但又偷偷看向这里。「小白也是,小米在和你道别哟。」我用小米的手抚摸它的头,它首先吃惊了一下,然后乖乖地被抚摸,发出享受的声音。
两头龙冲上云霄,在天边的云层里隐藏起来。直到它们在我视线中完全消失,我才带着小孩子踏上回家的路。
一路上受到各种指指点点,因为我的样子很奇怪:一只手抱着婴儿,另一只手牵着小女孩,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拉着我的衣角。尤其是海阳和里美在走的时候始终低着头,在别人的眼里我就像个拐卖犯吧。
走到天城家的门口,按了按门铃,女佣开门走出来看到是我,连忙跑回去通知主人。海阳的妈妈惊喜地出来迎接,让我感到有些不妙。我把两个孩子推到面前,做挡箭牌。和她简单地说明了情况——当然不能说实话,我解释说他们在海边迷路了,而且好像受到了惊吓,恰巧被我看到,才把他们带了回来。
仔细一想,海阳和他妈妈的关系并不怎么好,昨天她为我救了她儿子时道谢的语气很机械,并没有让我觉得心存感激。也许……
「先生?你在想什么?」海阳妈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「啊,不,没什么。」我说,「我想我该走了,再见!」
再不回去的话,小白又要闹脾气了。刚离开天城家二十米左右,一个声音叫住了我:「等等,波尔叔叔!」
里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「你可以送我回家吗?一个晚上没有回家,我怕妈妈担心了。」
「诶?怎么不在海阳家待着吗?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?」我问。
「是这么说没错啦,可是……」她示意我蹲下来,在我的耳边轻语:「我昨天晚上在他家睡觉的时候,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。」
「这可不得了,海阳这小子,小小年纪就学会偷窥。」我气愤地说,「就算是青梅竹马也太过分了吧!」
里美慌张地拉我,原来我们是在大街上。我向来往的行人致歉,在路边等公交的长椅上坐下,里美脸红地说:「不是海阳啦,因为他睡在我的旁边。」
父母还真放心啊……
「那会是谁?」我又问。
「不知道,总觉得在他家经常能感觉到那种目光。」
听到这里,我陷入了沉思,究竟是管家还是海阳的爸爸?还是说我昨晚梦游了?不可能,我昨天才到他们家,而里美说感觉到了好多次。不管怎样,我都决定了:「好!里美酱的护花使者就由我来当了,你家在哪里?我们走!」
「好的,那就麻烦您了。」里美高兴地说,举止像个大小姐。
成濑家的经济条件虽然比不上天城家,但也算富裕,住在一栋高档公寓里。治安非常严谨,我被楼下的保安拦下了。反正没必要陪着上楼。看着她上楼的影子,我不禁又想起了师姐,更加确定是同一个人。
和里美道别后,我径直朝海边走去,小白和红龙迫不及待地飞下来,与我玩闹。我抓住琉依的手,一起坐到红龙的背上,准备起飞。然而,小白再度警觉起来。难道又是魔术师?烦不烦呐。
「出来!」我大吼道。
「哎呀呀,被看到了。」走出来的不是穿黑袍的人,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。「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,我要不要说出去呢?」
「我劝你不要那么做。」我不敢放松警惕,向她威胁道。
「要我保守秘密,可以。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」女子走过来,看着我露出了狡猾的笑容。「帮我免费打一周的工」。
「不行。」我果断拒绝。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行。
「是在躲避追杀吗?」
我大惊失色,问:「你怎么知道?」
「我知道的不止这些,」她把手放在龙的身上,妩媚地笑了笑,「怎么,你答不答应?」
一开始我是拒绝的,但这时小米哭了起来,她又饿了。女人说可以到她家去,才不是因为我饿了。吃完午饭后,觉得过意不去,才答应人家的条件,为她免费打一周的工。
「对了,你家是开什么店的?」我问。
「执事咖啡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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